Game Lovers
出现了少许kontim的暗示明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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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他们上一次说话已经过去了十分钟。
迪克在看过手机屏幕过后在尴尬的沉默中无声地叹气，他能感觉到脸部肌肉因为努力维持笑容而抽动。找话题本应该是他的长项，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保持酷哥形象该是杰森的专长吧。
年轻人对他的回应还没有超过十个词，大部分时候都是简单的肢体动作。
不过，迪克转身的时候又总能感觉到杰森的视线聚焦在他身上跟着移动，老实说，让他后脖子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他脱下试戴的黑蓝两色的猫耳耳机，礼貌地冲摊主笑了一下，那个看起来就是第一次来的代理姑娘手握着闪光灯不停的手机，不顾礼节，看上去随时都有窒息的危险。
“我们继续吧……你，嗯，我是说，我光顾着自己东张西望，都没怎么顾及到你，你有什么想看的吗？”迪克把视线落在对方看上去就很坚硬的下巴上，翻动着唇瓣一口气吐出一串话。
杰森的表情没怎么变化，他的嗓音和迪克平时在视频里听到的有点不同，怎么说呢，真人的嗓音没有经过压制，除了低沉以外听上去更有“温度”。迪克几乎可以隔着一米的安全社交距离和这之间的空气感受到他喉部皮肤的颤动。“那边。”
迪克顺着杰森下巴抬起的方向看过去。
发现了一堆人，光从远处看着那些攒动的人头就可以感受到令人流汗的热烈气氛。
大概是什么新产品体验区？
一瞥而过的余光正好让他看到了杰森薄薄的嘴角拉出的角度。
最新的体感游戏模拟器之类的，提姆应该会知道，啊，他果然在这里。迪克挤过两个满身汗味的参观者，费力地冲着弟弟挥挥手。
屏幕上显示了两个视角，最基础的枪战游戏。两个负责演示的工作人员戴着联通机器的眼罩，在酷似跑步机的内凹圆台上滑步跑动，手里还端着模拟枪支的动作感应装置。这一句很快结束了，围观的群众报以掌声和兴奋的交谈。
“看得出大家都兴致未尽，为什么不再来一场呢？你肯定不介意加入我们吧，JT？”
迪克感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随着提姆的动作转移到这个方向，杰森压低声的“狗屎”让他的笑容忍不住扩大一分。他们摩西分海般从人群中穿过，来到展示区和提姆汇合。
“嘿，康纳！”
“迪克！”
健壮的小伙子和他拥抱了一下。
“我对谁？”杰森言简意赅。迪克发现他的眼睛朝自己这边看了一下，碰到迪克的视线以后很快转了回去。
“显然不是迪克。”提姆的眼神为什么看起来那么玩味？“康？”
“愿意效劳，小罗。”没管男朋友听到昵称以后扬起的眉毛，康纳点头的动作显得颇为自信。
“喔喔，爱鸟亲自上场，真可爱——”杰森的嗓音愉快地抬高了，他的确很喜欢戏谑人，罗伊说的没错。“行，那玩意儿怎么用？”
杰森总是享受游戏，更不用说眼前高端的游戏体验。他按要求换上了与机器配套的鞋，饶有兴趣地观察手里的眼罩，原谅身为半个机械爱好者的本能。
“我可以吗？”
杰森看见一双手的指尖碰上他手里的眼罩。
迪克看起来很犹豫，他舔了一下嘴唇，杰森觉得自己应该听见了很微小的一声“吧嗒”，他不清楚，因为他脑子里现在只剩下了嗡嗡声，靠，能够保持面部表情已经动用了他全部的意志力，不，不要去看他的嘴唇。见鬼，杰森陶德，你能不能别表现得像和拉拉队队长面对面的宅男？他想干什么？他也要加入吗？
“我在想你需不需要我帮忙戴上这个？呃，我以前试过类似的东西……”
“不……我是说，当然。”杰森不知道自己的眼睛现在看起来是绿色的，他的眼珠有点无措地转动，不知道看哪里好。
不应该是刚刚场边的两个秀场姑娘来帮他们了解手头这玩意的操作吗？说好的用户体验呢？
好吧……不是说迪克的“新手教程”不好。应该说，太好了，好过头了。
迪克在他身边清晰地解释如何移动，切换武器，射击，时不时还抬起蓝眼睛看他是否理解了。他和杰森想象中哗众取宠的漂亮男孩似乎大有不同。
“好的，你一定能赢。那么多大师难度的情况下你都能大杀四方，我想这个应该难不倒你。”迪克托着眼罩，“低一下头。”
“真可惜，让康纳在他的‘小罗’面前一败涂地实在有点丢人。”杰森确信整场会展中，他们第一次维持眼神接触超过三十秒。
“哦？”迪克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他伸手把杰森的一缕白发拨出来防止压住，他歪过头来看杰森的动作……呃，杰森不想承认，但是的确，有点俏皮的味道。“手下留情，‘狙王’JT。”
“干，别叫我那个蠢名字。”
好像一瞬间，他们又熟悉得仿佛多年好友。
短暂的黑暗覆盖了他的视野，但杰森安心地迎来了他的世界。
阿森纳 10:30pm
喔，杰森一号机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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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arfire回复：唔……不知道为什么，觉得JT旁边那个男孩好眼熟……
阿森纳回复Starfire：呃，我手机像素低，照得不清楚，你可能看错……了？
The2ndFlash回复：Cool！那是迪克吗？
阿森纳回复The2ndFlash：[死亡凝视.jpg]
不是那只罗宾 10:35pm
这把看上去应该是JT要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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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椅上的神谕10:55pm
@JT ……事实上我们的新体感机并不是专为游戏目的设计的，你知道吧？用得着虐得那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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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克在杰森摘下眼罩后脸上的惊喜之情已经满的快要溢出了，他大笑着鼓掌，一边感叹着摇头。“我看过那么多次你的直播和实况，太震撼了……你是个奇迹！尤其是那一段从二楼跳到集装箱上，不不，还有那一段！你当时怎么做到的？神擦弹！我从没见过反应这么快的！”
他停下来喘了一口气，兴致勃勃地回想刚刚精彩的，不能更现场的直播。杰森在机器上带着枪支模拟器跑动的背影看起来专业又致命，他能看到他的肩胛骨在黑色的薄T恤下起伏，杰森露出来的下半张脸上带着沉稳的笑容，但迪克总能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杰森的微笑，杰森的眼神，杰森的每一个动作都令迪克想到在警局看到的监控录像，他精准致命的打击在玩游戏的时候已经体现的淋漓尽致。
杰森带给他的不只是惊喜，他在游戏进行中的行动，选择的路径、掩体，他出击的时间把握。迪克看着杰森举起手里的模拟器像拿着真枪耀武扬威一样冲着所有围观的观众，尤其针对康纳，朝空中送了送。大男孩耸耸肩膀，毫不在意地冲他笑着比了一下拇指，提姆在一边故作深沉地摇摇头，但他也很难抑制兴奋的神情。迪克的笑容渐渐隐去了，普通人可能只是觉得杰森是个操作无与伦比的高玩，但迪克看得出来。能有那样反应速度和近身搏击能力的有两种人：高级雇佣兵和防爆特种部队。杰森一拳将持刀流氓打翻在地的景象又出现在他脑中。
杰森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对于冰山一角，他很难不去好奇。
已经到了午夜，哥谭市中心的体育馆仍然打着直冲云霄的光柱。意兴未阑的人群慢悠悠地晃出场馆，身上因为兴奋产生的汗水被出场馆的第一阵夜风吹得冰凉。
杰森感到鸡皮疙瘩由下至上起了一阵，他原地跺了两下脚。迪克从后面跟了上来，速度有点慢，他一边慢慢迈步，一边低着头拉外套的拉链。抬头看到杰森回头等待的身影，迪克附上一个大大的笑容。
“你的夹克。”
“谢了。”杰森咕哝道，不确定迪克有没有听清。他试图表现得满不在乎的想法在第二阵冷风扑面而来时烟消云散，老老实实地穿上外套。
迪克的注视让他的手在金属拉链上滑了两次。“该死。”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一会儿偏着头，一会儿看向地面。
杰森看得出迪克是在等人，等提姆他们，然后这群亲亲热热的小家庭会一起勾肩搭背，热乎地涌向一家快餐店共享一顿其乐融融的夜宵。就像杰森曾经也是唯一一次参加过的游戏主播聚会一样，那些人大笑大说，快乐的氛围几乎像围巾一样包裹住杰森，他喜欢那种感觉，虽然只是片刻，就像他现在已经无法自拔地喜欢上了看迪克傻乎乎地笑。
罗伊说得对，迪克是个很棒的家伙，哪怕他是个条子。唔，他还挺喜欢那种小甜饼的味道的。看情况，迪克应该没在警局看见他？对，他一定是听到了消息，然后顺手留下了饼干，他就是那样善良的人，大概。
他已经听到芭芭拉爽朗的笑声了，时间快到了。
杰森喜欢那种快乐的感觉，但他知道它不属于自己，他不属于温暖大家庭。是时候抽身而出，回到自己位于东城区的小破公寓了。还有一些订单要收尾。
“杰森？”
“嗯？”
已经走出去十米的迪克插着兜回过头，夜风把他偏长的额发吹得乱糟糟地挡在眼前，他不得不眯起眼睛，但显得他笑得更加明亮。
“在小巷里打得漂亮，但下回别这么做了，大英雄。”
他冲他眨眨眼睛，又转过头快步跑向远处的一群人。只在原地留下一股消散的白色雾气。
杰森愣在原地，目送迪克的跑动的身影钻进了轿车，直到尾灯的亮点一个拐弯消失在建筑物后，他都没能反应过来。
